('那张在水雾中逐渐朦胧的脸,一声一声,祈求得到救赎。
“陛下.......宣宣.......”
哪怕她喊的正是此刻让她失控的名字。
.......
有点过分。
好像玩脱了,裴宣在浴池边上洗手,看着自己修长白皙的手掌,发现自己也许也有一点唯我独尊的性子在,她用一旁的丝帕擦洗干净手,冷静的深深呼吸,走向内殿深处。
她一面走一面想,原来传说中的抵死缠绵是这种意思,是真的有一种想和她一起死在这里的疯狂,什么也不想去管,什么也不想去想。
哪怕是被人发现是两具尸体也要交缠在一起。
一直积压的郁气好像稍微散开了些许,裴宣俯身拉开柜子,轻车熟路的在里面翻找。
找到了,这么多年还是没变。
她拿出一瓶手指大的膏药放在鼻尖轻轻嗅了嗅,清新的药香幽幽蔓延。
是新换上的,宫人每日会检查更换这些寻常的药品。
裴宣又拿了两小瓶药膏,想了想又去端了一杯茶水。
掀开帘子前她心里还是稍微有点打鼓,原先的床榻已经没法儿看了,中间她抱着子书谨转战了偏殿的小床,现在也一片狼藉。
太过分容易被砍头,先帝都不敢对子书谨这么过分。
但换个想法想,先帝跟太后有师生情分在也确实不好太过,自己就不一样了,自己纯粹就是侍奉太后的。
不过子书谨比以前更渴求她,她从前也这样吗?自己没有满足她?还是说她更喜欢如今年轻的自己?
也可能是权倾天下政务繁多压抑已久吧,事太多了谁都会心烦的。
裴宣在心里思索着最终还是掀开帘子,床铺已经混乱的没眼看,裴宣决定无视这些,但上面的人好像更没眼看。
于是她低下头,看见地上散落着银色链子在汉白玉石砖上洇着一片水痕。
“.......”
她有点喘不过气来了,心虚的。
“太后好些了吗?”裴宣坐在榻边,殷勤的俯身去问,然后伸手把子书谨脸上沾湿的发丝一根根拨开,她额头有汗,整个人微微闭着眼,心口起伏的很厉害,锁骨处隐约痕迹还在往下蔓延。
裴宣连忙用帕子给她擦了擦,末了端了水喂上去:“太后喝口水缓一缓。”
子书谨这才睁开眼,在烛火下琥珀色的眼睛好像流着蜜糖,睫毛濡湿,两颊晕红,微冷的看了她一眼。
裴宣瞬间更心虚了,但旋即又想我心虚什么啊?我又没让你戴,你自己发现自己弄的,我只不过是配合太后的癖好而已。
她稍微理直气壮了一点,迎面看过去。
她理直气壮子书谨便垂下眼,有一股无奈的意味在里头,嘴唇微张喝了口水,她唇色显得艳过头几有血色,微微破皮,裴宣的气焰一时又熄灭了少许。
是,那东西不是裴宣本意,但后来的事总不能怪上子书谨。
发涩嘶哑的嗓子在温水的润滑下终于好些许,裴宣很耐心的喂她喝完了一杯,见她没有停的意思又茫然无措的另倒一杯,悉心哺喂给她。
子书谨稍微顿了一顿对上裴宣诚挚的双眼,无奈只好张口,裴宣便又去倒了一杯,直到第三杯时子书谨终于忍耐不住微微愠怒:“够了!”
裴宣不知她为何生气,茫茫然看着她。
子书谨有些欲言又止,片刻后极艰难道:“你还想——”
裴宣懂了,她一时羞赧,便连忙去拿膏药,别喝了别喝了,再喝又要换被褥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