', '')('跪了多久,化冻的雪水浸透了她们的衣摆,显露出一种暗沉的颜色。
裴远嫣平素高傲的脸上一片惨白,旁边的女官很不服气但同样不敢起身。
听见脚步声这二人同时抬起头来,不期然撞入了裴宣眼中。
裴宣跟在子书珏身后,没有去抄书,肩上披着滚边狐狸毛的披风,手里拿着一个包了暖和皮毛的暖手炉子,旁边还有子书珏的侍从为她撑着伞,细雨落不到她,看起来温暖极了。
裴远嫣的脸色刷的一下惨白,而后不加掩饰的露出浓浓厌恶之色,她皱着眉别过了脸。
那位萧山伯府的幺小姐一看见裴宣柳眉倒竖:“长宁侯说我等冲撞圣驾,陛下在何处下官没看见,倒是看见了长宁侯滥用私权结党营私,此事下官会告诉我父上书太后陛下!”
啧,这是要去找爹妈告状然后去找太后告状?
可太后是她姐姐呀,你找姐姐告妹妹状,人家怎么可能会帮你?裴宣都有点想笑了。
子书珏丝毫不吃这一套,转动了一下扳指嘴角挑起一丝冷笑:“本侯刚刚捉住一个犯事的内监,便查出二位与之关系匪浅私下行贿,还要劳烦二位去天牢走一趟了。”
剩下的不需要她再开口,立刻有人上前来将两位金尊玉贵的大小姐从地上缉拿而起捂住口鼻,蛮横的朝宫外架去。
全程都显得骄狂而无理,但似乎对于子书珏来说是常事。
至少身边来来往往的宫人都只是避开,并没有丝毫意外。
太后胞妹权势通天,行事残忍大概常常如此,也就是裴宣少见多怪还是第一回看见这个笑面虎动怒。
“宁侯......”裴宣看了一眼已经暗下去的天色,终于忍不住开口。
子书珏眉眼如霜雪覆盖始终带着冷色,冷冷道:“如果要开口求情,就把嘴闭上。”
裴宣指向紫宸殿的方向:“我是说,我得走了。”
“太后今晚宣我......”
侍寝两个字她说不出口。
子书珏僵了一下,这才回过头来,眼睫扇动了两下,最终微微颔首:“去吧。”
裴宣走了两步,忽的听见后面传来声音:“本帮今日你这么大的忙,记得在长姐面前替我多多美言几句。”
她回过头看了一眼,子书珏脸上已经重新挂满了温和的微笑,只让人觉得心旷神怡春风满面,丝毫看不出她心底的想法。
“下官谨记。”裴宣看了一下也换上为官专用笑容低头应下。
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,漆黑的宫道燃起一盏盏宫灯,在黑暗中像一座座相隔不远的孤岛,接连照亮前进的路途。
裴宣平静的往前走,一边走一边揉了揉有些疼的手腕。
心想白抄了。
要是早知道子书珏会为她出头,她就不会抄一下午等着晚上去告歪状。
失策了啊,这下好了手不仅白天劳累,晚上还要劳累。
回去的路上路过刚刚内侍断舌的地方,裴宣脚步一顿,身旁宫人提的灯笼描绘着一角红梅,透过薄薄的灯笼照出来仿佛那处还有未曾清洗干净的血色。
裴宣脚步顿了一下,再次往前走去。
这座宫墙里每一时每一刻都在流血,没有人能够真正的救下所有人。
谁也不行,皇帝也不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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