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'师与我寒暄,“最近工作不忙么?”
我笑笑:“也忙,忙里偷闲。”
调酒师用纯饮杯倒了一杯威士忌给我:“尝尝,新到的酒。”
我拿起酒杯,对他举一举杯:“谢谢。”
陆陆续续有客人来了,驻唱歌手也走上舞台,抱起自己的吉他。调酒师去照顾别的客人,我坐在角落,自己一个人发呆。
——江峰这人,这么大岁数,还不如自己儿子懂事,连饭都不给吃。早知道我进去就应该先点十个八个菜,吃饱了再跟他干架。
想到这里,我的肚子咕噜咕噜叫起来,刚好口袋里的手机嗡嗡震动,我掏出手机,江荆的名字赫然出现在屏幕上。
——我现在最不想看到的就是姓江的男人。
我食指一划挂了电话,十秒钟后,屏幕再次亮起,还是江荆。
我接起:“喂?”
江荆:“你挂我电话?”
“……”我喃喃一句“有病”,把手机拿下来,再次按下挂断。
调酒师走过来,看见我面前的空酒杯,不太赞同地歪了下头,问:“今天是来买醉的吗?喝得有点心急哦。”
我没有否认,指指面前其中一个酒杯,说:“再来一杯这个吧。”
调酒师耸耸肩:“OK。”
几分钟后他给我一杯新的酒,还有一小碟坚果,似乎是提醒我喝慢一点。
我剥开一粒杏仁放进嘴里,一旁的手机再一次震动起来。
还是江荆。
没记错的话,江荆应该在跟我冷战,冷战期间这么不依不饶地打电话合适吗?
我按下接听,慢悠悠地把手机拿到耳边:“喂?”
“谈蕴。”
江荆这次学聪明了,没再像个大爷一样一开口就说“你敢挂我电话”。
我问:“有事么?”
江荆说:“你一整天没联系我。为什么?”
“啊?”我愣住了,“我为什么要联系你?”
“出于基本礼貌,你不该问问我有没有安全到家么?”
“?”
我可能是喝酒喝傻了,有点跟不上江荆的思路。他要是没安全到家,江峰今天会杀了我。
我想了想,问:“那你安全到家了吗?”
江荆没有回答我的问题,而是微微一滞:“你喝酒了?”
“?”
这都听得出来?
江荆又问:“你在哪?”
我抬起头环顾一周,说了酒吧的名字。
江荆挂了电话。
我实在有些一头雾水,但联想到江荆阴晴不定的性格,我又释然了。——我无法总是理解江荆做事的逻辑或动机,像江荆无法理解家里的猫一样。
今天的歌手是新来的,我没见过,发呆的时候不自觉多看了一会儿。调酒师走过来,开玩笑问:“总往那边瞥,看上人家了?”
我收回目光,无奈笑笑:“之前那个呢,不干了吗?”
调酒师回答:“说是参加选秀去了。成了当明星,成不了回来继续上班。”
“哦……”
看来娱乐圈的诱惑真的很大。
我低头抿一口酒,调酒师拍拍我的肩,又去别处忙碌了。
不知不觉,我面前摆满一排空酒杯。
这些年酒量见长,喝这么多竟然还没完全醉。我百无聊赖地托着下巴,不想回家,也不想继续喝。